小雨淅沥沥地下着,这是母亲想我的时候,我知道这个时候的她时常把手机铃声调到最大,时刻守在手机旁,在等我的电话。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每到下雨的日子,我已形成晚饭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老妈打电话的习惯。我怕我玩起来把这事忘了,而老妈会守着手机静静地等到深夜,最后不甘心、遗憾地去睡。
老妈今年67岁了,当年因家穷、姊妹也多,没机会上学,目不识丁。因此只会接电话,不会拨出去。于是接我的电话,变成了她生活中很大一部分乐趣。
我姊妹四个,我是老小,小时候她最疼爱我,等我长大,去外地读书,有了更广阔的生活空间,不再粘她、想家。如今我出来工作,也有了自己的家。工作忙时,把她忘在脑后,清闲的周末节假日,更是想着和同事朋友出去购物、出门游玩,去新开的饭店尝个鲜,很少想到回家看看老妈。
今年过年时,老妈得知我有半个月的假期。开心的不行,每顿饭都变着花样,做我喜欢的饭菜。知道我怕冷,也早早安装上煤炉,闺女的替换新衣备上两套整整齐齐放在厚厚的被褥上。我知道我最多呆上一五天就得回婆家,一年回家一次,需要把家里的各种琐事处理一下。但我不敢说,我怕她伤心。她似乎也明白我的心思,她也不问几号回去。只是每天都努力让我过得舒适、女儿过得开心。在老妈家的几天她每天乐呵呵地,虽然为了我们忙上忙下的累得不行,心情好得冠心病也不用吃药了。我开玩笑说:“我就是您的救心丸啊,我在家,可以停药了。”她笑了一下转身去厨房了,转头的那刻我看出她的伤感。
第五天晚上我收拾行李箱时,老妈看了一眼,没说话。十来分钟后,进来坐在我身边帮我叠衣服,笑嘻嘻说:“好好收拾一下,别忘记什么东西,我不会给你邮寄,省的你着急用。”“恩恩,其实也没什么东西,都是衣服而已,”我回答说。
第二天六点她早早起来给我们做早餐,帮闺女穿衣服,拉行李箱……她在争分夺秒地争取为我多做点事。我不敢多说什么,她做的一切我都默默接受,我想:我如数接受她的爱,她会心安、开心很多。
送我上车,老妈摇手说再见的时候,还是笑盈盈的。后来听姐姐说,你走后老妈扭头回家哭了一场,你每回来一次,老妈都会哭上一次。前几年我不理解老妈怎么变得这么脆弱与多愁善感,我还会回家看望她呀,哭什么呢?
想当年她一人在家拉扯四个孩子的时候,无论生活多苦多难都没见她流过一滴泪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不再那么“冷血”慢慢有点理解她了:她就是想知道我在外边过得好,有时间回家看看,陪她拉拉家常,她就知足了。我到家打开行李箱看到老妈给我塞好多我最爱吃的蜜三刀,在边上还放着一沓钱。我诧异了,我都挣工资了给我钱干什么?静静想想我觉得老妈是担心我供房贷,养孩子经济压力大,还想尽己所能资助我。
我羞愧极了,我现在已30有余,一直忙着营造自己的幸福:买房,买车,养孩,又计划换大点的学区房,工作上不断努力提升完善自己,参加培训,考职业资格证,有空闲时,还想拉上好友去玩乐。很少给予老爸老妈什么,就连想念老人家的时间都是可以算出来的,而他们牵挂、想念我们的时间是一年到头,365天。(文/中建隧道深圳地铁9112项目:魏艳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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