稻盛和夫说:苦难和成功都是考验
童话已经结束,遗忘就是幸福———莫言
言为心声。作为作家,没有良心的指引,就缺少了面对所有的人的勇气,就无法研究他们的命运与情感,做出自己的判断,也就不会有后来的《酒国》、《十三步》、《丰乳肥臀》这些作品。特别是从乡土来的作家,不懂在热爱文学的人面前开垦蛮荒、播撒种子,是失策,也必将失意。所幸莫言非此类。
鲁迅先生曾称赞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很令人佩服的,于是莫言吃了。首位中国籍作家荣获诺贝尔文学奖,这多少让有些渐入式微的中国文坛为之一振:在这场中国人与诺贝尔奖的漫长赛跑中,总算有了一次温柔的亲密接触。
苦难和成功都是考验,稻盛和夫曾说。
面对考验,莫言的干法是心态不随环境变化而显得浮躁,反而更像一滩静的出奇的湖水,凛然而峻刻。试想若内心容不下这湾平静,又怎能沉下来去完成他被赋予的使命。
莫言:是否愿当那条鱼
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?———庄子
连莫言自己都没想到,自己笔耕不缀三十载所积攒下来的作品,一夜间竟应了一句成语:“洛阳纸贵”。
浩浩荡荡的“莫言热”,让很多人捉摸不透这到底是文坛还是娱乐圈。有些滑稽的是,某些书市的会员卡总算让会员们找回了VIP待遇,在抢书的时候有了优先权。但即便优先,也只能比3天又3天的等待更进一步,仅是望梅止渴。
至于莫言的书有何种属性的魔力,能招蜂引蝶。我个人期望这种魔力都是文学素养所带来的,而不该是“获奖”所至,就像稻盛和夫先生所讲:要有“道”有“术”。
莫言之所以热,是因为太多掺一瓢土挂在身上的乡土流们在名利场上渐渐一尘不染,而他心依旧。既然热爱这片厚土,自然能刻画好站在厚土之上的人与事。所以莫言被贴上了“鲶鱼”的标签,被认为是搅活了中国文学的关键棋子。
莫言自己对“莫言热”并不感冒,他说:我不希望引起什么“莫言热”,如果不幸引起,那就尽快冷却。记者再追问其幸福与否时,他淡淡一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
若是鱼,必不相忘于江湖
鱼相忘于江湖,人相忘于道术———孔子
相比书市的沸沸扬扬,莫言自己却想尽快从这片热闹和喧嚣中解脱出来。用莫言自己的话来说,得知获奖那会儿,自己正在吃饭。
百术不如一诚。
得奖后的一次新闻发布会,他如是介绍自己:“我叫莫言,英文名叫don't talk。”简单明了,啥也不想说。
这不难费解,一个作家如果不能像稻盛和夫先生所说的“愚直地、认真地、专业地、诚实地”的态度去写作,就无法创作出高水平的作品,这便意味着大家们必须拥有一段大器晚成的人生,才能懂得大俗与大雅。于是生活赐予他们聪慧,经历赋予他们朴实,文字教予他们明辨,所以即便登上了巅峰,他们也会选择另辟一条小径回归原点,继续作家未完的人生。
不相忘于江湖,乍看下的愚钝,实际上的睿智。
“道”与“术”是相辅相成的
最初有当作家的梦想,是期待着一天三顿吃饺子———莫言
这是莫言在香港公开大学演讲时说的,不是幽默,而是真实反映了60一代中国农村青年的想法。压抑、局促、刻板的社会背景下,驱使那一代人的文学理想朝着更偏向于生存类的方向前行。
也正是如此,人的味觉、嗅觉、视觉、听觉、触觉会变得异度敏感,这才有了80年代中乡土作品的崛起。这些作品大多充满着“怀乡”和“怨乡”的复杂情感,完成了一次次对文学的浪漫叩问。莫言也身处其中,凭借着其农村劳动者、解放军、图书管理员、教员、干事等多年来的阅历,他的作品有了更深层次、更接地气儿的硬底子。
我想,维持温饱的目的断然不会让一位作家在真正悟出文学的道路上久持,往往名利权衡会成为温饱后的主旋律。随着“术”的精,创作目标的节点更容易偏向于拿奖,这项工作几乎等同于论资排辈。凡到那时,还能坚守创作的初衷,不为所动的人才能论“道”,才懂论“道”,才善论“道”。
事实上,中国文人大都和莫言一样,能够守住这个底线,传承着“道”与“术”的修持,原因就在于上千年传统文化的浸染下所赋予中国文字的表达之“道”。稻盛和夫先生讲的有“道”有“术”实际也是来于中国传统文化,他的哲学原点多半来自于此。中国的种在异域开花,这也算是中国人的“道”。
读后感,莫言干法之见
没想到最近一次看到有关“谦虚”字眼,是在中译版的《干法》中。而中国的书市,仍在止不住地推销着一个又一个自传和神话。
这不禁让人联系起先前提到的“术”与“道”:那些你永远模仿不来的“术”和真正能阐述出来的“道”。我想这就是为何我们第一次捧起《干法》的那一刹,都会有同样的触感——不知所谓。于是众生相中有了合上扉页、就此放弃,也有了断章摘句、取缀成文。
莫言的干法,让我看到了一位站在世界文坛的中国文人对“道”与“术”的理解与诠释。能泰然面对事态内的浮躁,既是不矜不伐、临事而惧的谦虚,也是尽精微、掘纯粹所至的包容。算是给那些主攻于、偏袒于、独爱于“术”的人上了一课。
现在看来,为何在189页的《干法》中译本中没有看到任何工具书的影子,我想原理便在于此:有“道”有“术”。我还想这也正是为何五局要推荐看这本书:因为从扉页开始,头脑思维就开始因时因地因人飞转。(刘昊辰)